【持續搬運舊東西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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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吧，其實是論壇活動2333
Day1：我私故你在
时间：深夜
地点：停尸房
人物：法医+尸体
必有情节：看著尸体阴笑中
背景：现代悬疑
-1-
在Q市里的某家医学院附设医院，这一个多月来频传在深夜里地下二楼的太平间有不明声响，一时在Q市闹得沸沸扬扬，值大夜班的医护人员无人敢近。
「啊？你说是往生者有冤？别开玩笑了。」绑了半长马尾的黑发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，「亏你还是整天接触大体的，这事也能胡做联想？」
「杨烨你少在那里装，这个月你又没轮过夜班，哪知道恐怖！」小六比手画脚，咬牙切齿的说道。这周是他负责大夜，偏偏法医们的集体办公室在地下一楼，大半夜没让他毛过。重点是两天前他想走楼梯到上头买个宵夜，确确实实地听见笑声了，断断续续的。自那天起他都提前备好存粮应战，毕竟那个时间点，真没正常人会去太平间啊！
「怎么？今晚要我陪你值夜吗？胆小鬼。」
「长毛怪我告诉你！你不要不信邪！」褐发青年不满地嚷嚷，「今天大夜你就最好不是先溜的。」说完还扮了个鬼脸。
「是说小六，你的手圈呢？」杨法医比了个圈住腕部的手势，「你说可以...咳、避邪用的那个。」
「在口袋里啊！怎么？」
「没事，问问。」杨烨很贱的补了句：「希望你今晚用的上。」
「去死，希望我以后有机会为你验尸。」他瞪了还在笑的某人一眼，然后转头再瞪向一位刚来的菜鸟...靠！天理何在？菜鸟居然一点都不怕，反而更疑惑地看向他们，一副我也想听听的样子。
-2-
陆小六感到今天的时间过得更快了，眼角馀光瞄向淡定在座位上一如平常的杨烨，他其实觉得这个人挺神奇的。出没不定，却总是能准时现身在必要的行程；嘴上说不信邪，桌面却黏了一堆来路不明的黄色符纸；表示没女朋友，可是周遭挂了一堆像是同一个人送的心型小卡片。
大概是小卡片在市面上太泛滥，他怎么看怎么眼熟。喔，他看到好多红色的小爱心，实在太少女情怀了。
「长毛怪。」
「怎么？」
「等等陪我去买战时必需品。」
「得了吧！大半夜不敢出去就说。」杨烨挑了下眉。
此时突然插进一道略微青涩的男音：「杨前辈，你需要帮忙吗？」
他知道自己的资历是比杨烨浅了点，但好说歹说也比这只菜鸟强，小六盯了会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菜鸟，有没有？看著杨烨的眼神简直像追星了，哼哼，这种人的崇拜不要也罢，青年有些心虚的安慰自己。
「不用了。」杨烨快速瞥过陆小六的表情，无奈地摆了摆手拒绝。
只见小菜鸟一脸复杂地走回座位，似乎有些惋惜...惋惜个毛啊！没看到长毛怪的位子周遭有一堆小卡片吗？「可以叫他帮忙买啊！菜鸟帮前辈们跑腿天经地义。」
「你确定？」
「不要。」小六红著脸撇开视线，假装没听见某人的窃笑声。
-3-
地下二楼，甫过子夜。
陆小六亦步亦趋的小心跟在杨烨身后，深怕一个不注意就剩自己一个。他不该禁不起激将答应跟来的，这下子他根本没脸说想回去办公室了。
这个天杀的混帐！想不顾形象大哭的心都有了，那天他可是真的有听见声音从地下二楼传来啊！
「杨、杨烨...」小六用著极轻的声音叫道。
「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做了几年的法医啊！」杨烨只有稍稍降低平常的音量。
「可是我们...反正我们知道不是那些邪门的东西就好了。」顿了下，他又嘴硬地继续说道，「而且我们今天没听到声音，对吧？」
走在前方的男子突然停下脚步，时间好似凝滞了几秒。
杨烨缓缓地转过身，潇洒英俊的眉目间显得有悲伤，难过之情溢于表，「跟紧我，就当作我好奇一回想看看。」
陆小六一时被杨烨的表情弄懵了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好，不再多作他言。
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安安静静的到了编号A的太平间门口，杨烨从法医袍的口袋里掏出钥匙，喀啦一声开锁后，大抵是年用已久的关系，门缓缓地自行向后退开了。因为是暂存遗体的地方，空调全年无休地控在低温，迎面而来的冰凉使小六颤抖了下身子。
「好冷...不开灯吗？」小六颤著牙齿问道。
「我看你是怕傻了，地下二楼除了太平间的空调，过十点半就断其他电源了，不然我们刚才做啥打手电灯过来。」杨烨用著手电筒的灯光扫了下近身两公尺左右的范围，太平间很大，但暂存的遗体也不少...「我们很快就回去，忘了跟你说，其实是前天我带著那只新进的菜鸟来时，掉东西在这了。顺带一提，我猜两天前你听到的声音，是我来找东西的声响。」语毕还一副错不在他的模样。
「你个混帐长毛怪！」谁会半夜来找东西！
「你除了混帐跟长毛怪也没别的词汇了。」
「良心被狗啃的混蛋！」
「听起来像发现丈夫外遇的妻子。」
「闭嘴！」
「我边找东西边给你这胆小鬼讲个小故事。」杨烨扬起招牌的笑容，「别急著拒绝，那可是我情人的故事。」
小六本要出口拒绝的话语临时打住，他没办法，他好奇，他甚至有些嫉妒，于是他默不作声地等待那个故事。
「传说在上古时代...」
「去死！」
「这不怕你紧张嘛...我那个情人就用L来代替吧。」
此时杨烨的手电灯扫过一具大体，白布没将脸部遮好的，小六无意间瞥见，倒吸一口气迅速移开目光，心里飙著一连串脏话，不知道又是哪位见最后一面的粗心家属...
「小六你现在大概不知道，我有深处脑瘤。」杨烨做了次深呼吸，「是在去年发现的，我几乎跑遍全国的各大医院，瘤的位置太里头，没有一位脑外科医生肯冒这个险，没有。我持续做著断层追踪，偏偏脑瘤有从良性转恶性的趋势。」
「我开始尝试向国外的医院跟医学研讨会寄附带追踪照片的E-mail求助，三个月前，瑞士的脑外科联合学会回信了，说他们愿意动刀。」
「我再怎么早入行，也仅仅是领一份法医的薪水而已，我的情人也是。」
「也是什么？」小六疑惑道。
「也是领著一份法医的薪水啦！同样是法医。但学会要求费用由我自行承担，因为风险很高，所以费用相对不低，是L跟我两年不吃不喝的拿出所有薪水的价码。」
「草！是学会还是帮派份子啊！」
「L当时反应跟你现在一样。为了我，他开始用空闲时间兼差，晚上没轮班就去码头搬货。他不准我兼差，只因为跑了几十家医院中有一家医生说不能过度劳累。」
「我以为我还能撑更久，可惜现实不尽人意，脑瘤的恶化速度加快了。」杨烨用著感慨的声音叙述著。
陆小六听著听著，忽然就觉得心底泛酸，原先的嫉妒早消散的无影无踪。
「L啊...都是早上快五点才回到我们同居的地方，脸色看起来越来越苍白。只是...有一天我心血来潮，想要在他进门时抱一下他那本就偏瘦弱的身躯，至少能温暖他。」
「这没什么吧？」
「法医对细微处的敏锐度都很高。」杨烨停下了步伐，但仍继续述说著：「身上的气味...我还是能判断的，那不是在码头工作的味道。」他蹲下身子，在一床架的下方捞起一件物品，「我找到东西了。」
「喂！你还没说完！」小六抱怨道。
「故事快结束了。贩卖器官很暴利的，就算是死人器官也有地下组织要，别忘记，L跟我都是法医。我在他身上闻到的──」
杨烨痛苦地回想著，「是这里的味道，太平间的。起初我只是疑惑，但这种疑惑太令人担心，所以...有一回我悄悄地跟踪他，我死也不会忘记那次看到的场景。L先是在遗体前痛哭，像在忏悔，然后揭开白布，他用了我没看过的表情、没听过的声音笑著，刀锋熟练地在大体的胸腹上划了大十字，你看过老农民亲手收割稻作吗？L割下那些器官的速度差不了多少。」
杨烨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，他藉著手电筒的馀光望著不停流淚的陆小六。
「L的扭曲笑容持续到为尸身缝合、盖上白布，我不知道为何刚好是那天。」黑发法医终于忍不住掉了几滴泪水，又迅速地用手指抹去，「因为太平间很安静，很安静，所以他说什么都听的很清楚。」
「小六，你那天明知道我在跟踪你，所以才那么做的吗？」
「凭什么认为我会拿著你身上的器官去换钱，然后一个人活下去？」
陆小六拚命擦著眼泪，看了眼杨烨手上沾有血迹的手圈，宛如對上齒輪，记忆漩涡内像是突然涌出历历在目的片段，「我知道，医生说、你剩...不到一个月了。」
男子自顾自的说著：「黄色符纸是怕你这段时间突然消散的。还有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嫌弃那些小卡片，那些都是你送我的。」杨烨扬起手上的东西，一條编线的双色手圈，「这东西，你不见好久了...是我送的，你原先一直戴在手上。」
──杨烨，我想救你，可是对不起，我受不住了。
「不愧是跟我一样做法医的...」
「自己刺向心脏的位置准到毫无挽回的机会。」
「是我太自私，不该在最后还要求你留下来。」
「离一点九分还有两分钟，就滿四十九天了。」
「别跟菜鸟计较，他看不到你。不过他看我就像白痴。」杨烨把手电筒的光指向在底下捡到手圈的床架，「瞧，你躲在这，还要我每天藉著职务之便帮你加乾冰，不过也已经不太行了，毕竟没有冰柜。」
「胆小鬼，等我一会，不会太久的。」
一点九分。
Q市每日日报：
今早在本市的某附设医院发现一名院内职员，据悉死者身分为一名法医，陈尸于停尸间，初步分析死者的病历资料和就医记录，研判是脑动脉瘤破裂出血致死。同时意外发现同院另一名法医的遗体，院方表示陆姓法医已辞职一个多月，检警正在深入调查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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